第108章_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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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虎口脱险

  裴玉冷着脸色看着对面的男人和他手中长刀,想起方才云承睿情急之下喊出的那个名字,握着软剑的手腕微微一转,横在身前:“阿室那塞,你是疏勒国的摄政王?”

  他依稀记得,疏勒国的君王在两年前就已经病逝,而王的嫡长子年仅七岁,却被这位阿室那塞王爷扶持上位。

  只是疏勒国向来是崇拜武力至上的草原王国,加之阿室那塞一直是疏勒国的兵马大帅,武力非凡,据说可空手搏杀十余头草原狼,更是时常与猛虎熊罴搏斗,英武非凡,因此这位王爷的威信远在新王之上。

  事实上,阿室那塞已经是疏勒国的实际掌权人,朝政大权一直是由这位摄政王一手把控。

  那位王位上的新王的生死存亡,都系在这位王爷的一句话上,只要他有心取而代之,疏勒国必然心悦诚服地将他奉为新王。

  想来,疏勒国骤然发兵圣安边境,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阿室那塞上下打量着裴玉,忽然咧嘴大笑:“你就是锦衣卫的裴玉?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么。昭儿,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除了这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他哪里比得上我?”

  趴伏在裴玉背上的云承昭听到这话,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脑中的眩晕感不期而至,将他气得浑身颤抖。

  下一秒,只听哇的一声,云承昭张口便喷出鲜血染红了裴玉的肩头,紧接着头一歪,竟是气得昏过去了。

  见云承昭气愤得口吐鲜血、不省人事,阿室那塞也愣住了,像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浓眉紧锁,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

  他紧紧地盯着云承昭,声音喃喃:“你就这样看重他?”

  以至于他不过是口头戏弄几句都逼得对方怒气攻心昏迷吐血?

  注意到肩上少年的呼吸变得微弱,裴玉的眼神也逐渐变冷,他手中软剑一抖,瞬息间挽出数朵绚丽的银色剑花,密密麻麻的剑影铺天盖地朝着阿室那塞罩去。

  阿室那塞看到裴玉这手剑法,也不在意,一力降十会,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剑来刀挡,虽裴玉的剑法出其不意,飘忽无踪,但阿室那塞的刀法更如怒海波涛气势磅礴,一时间刀光剑影往来不绝,打得不分上下。

  裴玉身上背负着一个人,身法便不如往日灵动,再加上阿室那塞果然天生神力,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剑一接触便有股庞然巨力顺着剑身传至他的双手,使得裴玉不再与阿室那塞硬拼,更加束手束脚。

  两人的实力倒是在伯仲之间,但裴玉还要分心顾忌背上的云承昭。这等高手过招时,一丝谬误便是生死之别,裴玉更不敢放松心神,然而仍旧在百招之内渐落了下风。

  刀剑交击发出清脆的金铁相撞之音,间或带着火花迸射,很快便引来了附近重重的守卫。

  云承睿立刻躲到人堆里去了,他也注意到裴玉对云承昭的顾忌和维护,眼珠子一转便吩咐身边的守卫:“盯着裴玉背上的人给我射!”

  那名守卫闻言,立时解下弓箭张弓搭箭,瞄准裴玉背上人事不省的云承昭,瞅准裴玉身后的空档唰地一声放开了箭尾。

  裴玉听得风声,然而他此刻却在与阿室那塞正面交手,若是回护身后的云承昭,势必要被阿室那塞的长刀砍中。

  电光火石之间,裴玉还是选择护住云承昭。

  他抬手以左臂衣袖间的袖箭去抵挡阿室那塞的长刀,眼角余光一瞟,右手中的软剑如灵蛇般闪回身后,瞬间便将那支偷袭的箭矢一劈两半,当啷落地。

  然而,预想中左腕被刀劈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裴玉转头以剑护身,才发现方才还攻势不绝的阿室那塞不知何时已经收刀在旁,对着云承睿怒目而视:“我说了,不许动他!”

  云承睿见两人不打了,气急败坏催促道:“快把裴玉这厮给我拿下,阿室那塞,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云承昭这样的小玩意儿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绝对比他更好看!”

  阿室那塞冷俊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加掩藏的杀意:“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对昭儿下手!”

  “昭儿?”云承睿的面色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副恶心的笑容,“你该不会真的对我这个弟弟动心了吧?”

  “我说过,合作是……”阿室那塞冷漠地举起手中长刀,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到方才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裴玉忽然朝前面的空地上扔出个球形香囊来。

  紧接着,那香囊炸开,从里头飘散出一股带着浓郁香味的青绿色尘雾来。

  阿室那塞惊骇之下,连忙抬手以衣袖捂住口鼻,同时整个人飞快地往旁边的屋檐上蹿去,只是才飞到一半,整个人便失了力气,重重地跌倒在地。

  到底是阿室那塞,还在这迷烟中支撑了片刻,不像其他人,才一接触到这迷烟就昏迷过去了。

  裴玉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自然行动无碍。

  他背着云承昭往外走去,走到云承睿身边时,实在是没忍住一脚踩断了云承昭的左腿胫骨。

  剧烈的疼痛让云承睿从昏睡中惊醒,随后便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左腿哀嚎不止。

  “你是圣安朝的皇子,享受万民供养,怎敢与外族勾结,残害百姓?”裴玉冷漠地看着地上不断翻滚的云承睿。

  云承睿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仇恨的眼神怨毒地望着裴玉:“这天下都是我的,我愿意与谁结盟便与谁结盟。宁为大计岂惜小民。要成就我的伟业,区区几条贱民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裴玉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长剑,就要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青华宫的动静太大,已经招徕大批的宫中禁卫,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裴玉干脆又将云承睿的右腿也一脚废了,这才背着云承昭匆匆出了青华宫大门。

  只是还没走出几十丈,便看到前头人影幢幢,火光冲天,想是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

  裴玉选择带着云承昭上了屋檐,将两人的身影掩藏起来。

  果然,很快便看到数百名披甲执锐的禁卫匆匆往青华宫赶来,与此同时,整座皇宫之中还有更多的士卒在往这边汇聚,而宫门已经紧闭,看来是准备将他们二人困在宫中,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了。

  等树下的人马全都离开了之后,裴玉这才悄无声息地从树上下来。

  眼下云承昭身上的伤情不知如何,他须得尽快离开皇宫,去外头找大夫为他诊治才是。

  只是花辞镜给他的迷药虽然效果惊人,但是也有个明显的缺点,便是药效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他不能在这个时间想办法出宫,再被那阿室那塞纠缠一番,怕是他和云承昭两人都不能顺利离宫了。

  想到这里,裴玉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规划出宫路线。

  原本计划从东南的角门离开,但是阿室那塞着实是个意外,让他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与他约好的侍卫怕是已经轮值换人,这东南的角门应该是去不成了。

  然而其他的宫门也都有重兵把守……想要离开皇宫,也十分不易。就算是裴玉,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云承昭也很难从数千禁卫之中全身而退。

  就在此时,裴玉忽然听得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他握紧手中蝉翼剑,转头望去,就看到一名身穿云霞色宫裙的侍女拎着盏宫灯,寻寻觅觅地沿着城墙根儿往这边走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宫女的面色慌张,步伐也越来越快,她才走到宫墙下一转角,忽然就被一柄沁凉的软剑抵住了脖颈。

  她吓得浑身一抖,强自镇定地开口询问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请问您可是裴玉裴大人?”

  裴玉微微挑眉:“你怎知道?”

  小宫女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我家主人吩咐我来找您的,她说宫中侍卫眼下都往青华宫去了,奴婢只需在青华宫附近的巷道里来回转悠,遇到有人以刀剑挟持我便一定是您了。”

  裴玉听得有趣,追问道:“你家主人这时候叫你来找我?”

  小宫女答非所问:“大人,此地并非谈话的好地方,还请您随我去见我的主人。”

  裴玉眸色渐暗,手中软剑也未撤离:“你家主人究竟是谁?”

  小宫女无奈,只得据实以告:“我家主子是大皇子妃,兵部尚书的嫡女袁素灵。”

  裴玉略感意外,他倒是没想到派一名小宫女来找他的人竟会是这个女人。

  沉默片刻,他收起长剑,背上云承昭:“前面带路。”

  小宫女轻轻点点头,带着裴玉在曲折回绕的宫墙下避开了禁卫,悄悄地从侧门溜进了重华宫的侧殿。

  重华宫中殿宇众多,瑶华殿算是其中较为奢华的一座后殿,如今里头住着的便是云承睿的皇子妃袁素灵。

  此刻,瑶华殿中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只是殿里竟一个守卫都没有,就连伺候在外面的宫女也只有两人,与袁素灵曾经的皇子妃和现在的监国太子妃身份极不匹配。

  小宫女引着裴玉避开门口的两名侍女,从宫殿后窗翻窗而入。

  裴玉顺手掩上窗户,又将云承昭安置在软榻之上,给他服用了缓解气血的丹药,这才转头观察着大殿中的情况。

  瑶华殿里的布置并不复杂,当中的堂屋摆放着规规矩矩的宝座茶案,左侧隔间是圆桌绣墩,右侧架着一方屏风,屏风后面便是拔步床和梳妆台。

  一名身着明黄色宫裙的女子正端坐在妆台之前,翻看着手中的《女德》。

  女子容貌端秀,虽称不上绝色,但举止之间却也颇具大家闺秀的雍容优雅。

  她耐心地等着裴玉将云承昭安置妥当,这才缓步走到堂屋,对着裴玉轻轻颔首:“裴大人。”

  裴玉撩起旁边华贵非常的云锦帘擦了擦自己的剑锋,平静地问:“太子妃此举何意?”

  听到裴玉的称呼,袁素灵嘴角的笑意泛苦:“大人取消了,小女子不过是皇家媳妇,怎敢当太子妃之称?大人您今夜惊动了整个皇城,只怕是很难逃出宫去。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搜宫的,不过只有这里,他们不会来搜查。我派人接你们过来,只是想帮你们离宫罢了。”

  裴玉听得半信半疑:“你既嫁给了云承睿,自然与他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如今他盘距京城,又有你父亲的兵马相助,登基有望,而你父兄居功至伟,想来你的皇后身份如探囊取物,这种时候你却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来帮你夫君的对手?”

  别说是裴玉,就算是云承睿怕是也想不通自己的枕边人会在这种时候背叛自己。

  袁素灵苦笑摇头:“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大人不知,女子一生之苦,幼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未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心知夫君乃是悖逆人伦谋权夺位,我父兄更是助纣为虐谋求权贵,然而他们联手,岂有我置喙之处?”

  轻叹了口气,她又垂眸道:“原本我虽不赞同他们,但也无法去做什么。但这些时日,夫君他……在后宫中安置了许多美貌少年,日日笙歌,不思朝务,如此下去,万里江山他如何能守得住?更何况,他为了拉拢弥国,吩咐人将宣和妹妹送去弥国和亲。弥国那老国王已经花甲之年,怎堪为宣和妹妹的良配?”

  闻言,裴玉猛然皱起眉头:“你说,云承睿把宣和公主送去和亲了?”

  袁素灵缓缓点头:“和亲队伍在三天已经出发。”

  裴玉默然,想起那位金尊玉贵的小公主,眉头不自觉拧起。

  宣和公主自幼便在皇帝和贵妃的千万宠爱中长大,这一两年却承受了太多变故,先是自己的兄长被毒得痴傻,母后因为下毒也被赐死,她自己喜欢萧玄策却又被后者果断拒绝,更因为陈贵妃的缘故也失去了灵武帝的宠爱。

  而今她在宫中竟然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没有,被迫送去异族和亲……

  “你告诉我这些事,所求为何?”裴玉若有所思地看着袁素灵。

  袁素灵眸色微沉:“夫君已经变成了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他的事务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我总觉得,他与父兄的大业难成。今日我出手相助,一则是宣和妹妹命太苦了,自古以来,和亲公主便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希望大人能帮则帮她一把。二则,也算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云承睿已经快一年没有踏进她的房门,反而是与那些美貌少年日日厮混,她虽生性不争不抢,但也无法真的把自己当个提线木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与旁人两情相悦。

  她虽然日日读《女德》《女戒》,但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非但没有将她的思想禁锢,反而越发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

  这大半年她也算是想通了,与其郁郁度日,倒不如自己另觅机会,无论是出宫另嫁或是改头换面离开京中,都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总比在这逼仄的皇宫里憋闷死的好。

  裴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却韧性十足的女子,片刻后微微一笑,他总是欣赏那些在困境中不屈不挠、勇敢自救的灵魂。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也算是回报你今日出手相助的赠礼吧。”裴玉说着,将自己怀中的锦衣卫令递过去:“自助者,天助之。若有一日皇城沦陷或者你身陷困境,持此物去寻锦衣卫,便会有人应你所求。”

  袁素灵双手接过沉甸甸的令牌护在手中,用力到指节泛白,只是眼底却奇异的清亮动人,像是原本枯寂的潭水又焕发出活泼的光彩来。

  待她小心地将裴玉赠送的令牌贴身藏好后,才转过身来道:“眼下皇宫内外都已经被严密看守,想是一只麻雀都难飞出去的,不过妾身倒有一拙计,或可一试。”

  裴玉低头关照了一下云承昭的情况,见他仍双目紧闭,只是呼吸较之之前平缓了许多,这才抬头看向袁素灵:“说来听听。”

  袁素灵道:“这些日子,每天寅时,我宫中的宫女都要出宫去静安寺供奉我手抄的佛经,这也是大殿下答应我的。届时你装扮一番,混入宫女之中出宫便可。”

  裴玉不置可否,只是再次将云承昭背起来,回头看向袁素灵:“不必麻烦,我有办法,只是要借你身边宫人一用。”

  袁素灵茫然看着裴玉。

  一刻钟之后,重华宫大火腾空。

  附近的侍卫宫人都匆忙赶来救火。

  袁素灵被自己殿中宫女搀扶着踉跄而出,正好与匆忙赶过来查看情况的大监无咎相遇。

  “殿下呢?”袁素灵知道自己的夫君最喜爱这个小太监,此刻只见到无咎而未曾见到自己的夫君,她便开口询问。

  无咎微微颔首行礼,面无表情道:“方才那裴玉出手,断了殿下双腿,此刻太医院的医士们正在皇极殿救治。”

  袁素灵闻言心中一动,才想问问云承睿的伤情,但是面对着眼前这个人,却怎么也装不出关心的情绪,便只敷衍询问:“那殿下伤势如何?”

  无咎面无表情道:“还需太医看过才知道。宫中为何突发大火?”

  袁素灵顿了顿:“我怎知道?”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眼看重华宫附近的火势越来越大,无咎正要调遣人马过来救火,就接到一名太监传过来的云承睿的旨意。

  “大监,太子爷吩咐,万不可调动几处宫门的禁卫军,这是裴玉调虎离山之计,他曾经在重华宫使过这一出。他们二人此刻必然还在宫中,想是藏身在那几处宫门,只等那边的人手撤离,防守薄弱时再趁乱出宫。”太监急促提醒道。

  无咎闻言,眼底掠过一丝精光,随后吩咐:“刘少监,你带人在此处救火,不可懈怠,其余人等,随咱家继续搜宫!”

  见无咎带着大队人马匆匆离开,刘岩只能强忍心中不快继续指挥人手打水救火。

  当初灵武帝在京时,他无咎不过是个小小的内侍,连职衔都没有,每每见到他都要毕恭毕敬地行礼。而今一朝翻身竟成为司礼监的大监,地位仅在高涵之下,更是死死地将他踩在脚下。

  这让他心底的郁气憋闷,然而地位不如人,他面对无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言听计从。

  心中火气无处发泄,刘岩只能对着来往救火的宫人破口大骂:“都是吃干饭的吗?这点火还不能扑灭?若等这火势起来,怕是你们有几个狗头都不够砍。”

  正在这时,他的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公公,重华宫前太平缸里的水不足,可否吩咐开启侧门,去武英殿前取水?”

  皇宫之中,每座宫室前头都放着两口收口大腹、两耳加兽面铜环的金属大缸。这些大缸有铁铸、铜铸,还有些是铜质鎏金的,取名太平缸,又叫门海,取门前大海之意。

  里面日常都装满了水,防备着走水时灭火所用。

  闻听此言,刘岩皱起眉头,回头道:“怎么回事?这太平缸里每日都有守卫查看储水情况,怎么这么快就没水……”

  望着脖颈间的寒凉剑刃,刘岩的声音逐渐消失。

  裴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刘少监,别来无恙啊。”

  刘岩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谄笑着点头颔首:“裴大人,此处危险,您快些撤离吧……”

  话音未落,脖子间剑刃入肉,刺骨的疼意惊得刘岩不敢妄动,只是大声叫骂:“一群蠢货,没见宫门前的太平缸里储水不足吗?还不打开侧门去武英殿取水!”

  周围的侍卫宫人闻言,纷纷提着木桶往武英殿涌去。

  “多谢配合。”裴玉利索收剑,背着用斗篷盖住的云承昭,混在人群中往武英殿走去。

  武英殿是皇宫中最靠近宫墙的一座外殿,进了那里,以裴玉的身手离开皇宫便易如反掌。

  刘岩只等着裴玉的身影消失了这才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摸,便摸到了满手湿漉漉的鲜血。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火光冲天的阁楼,抬手紧紧地捂着脖子上并不太深的伤口。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才尖着嗓音叫喊道:“罪人裴玉跑了!快来人啊!”

  而此时,裴玉已经悄无声息地越过宫门,在京城的重重高檐之间飞快地奔跑着,目标明确地朝着一个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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